就像十年前一樣,如脫韁野馬般掙脫了的怒氣,卻在下一刻碰上冷空氣,凝結成了不爭氣的水,落下。
究竟還是被冷空氣打敗了。
溫吞從來就不是本性,只是不願看到如此不堪一擊的自己,
所以只得這麼不動聲色下去。
這些年倒也練就了一身「沒有存在感」的本領。
你知道嗎?我害怕的不是被對手反擊或批評,
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什麼!
如果我錯了,我會反省。
如果我輸了,我會服氣。
但是如果我贏了,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姿態?說些什麼話?
在那些盛勢凌人的人面前。
有一次媽媽很生氣的把大家叫到房間裡來,
一個一個的質問窗戶上的彩色筆跡,究竟是誰畫的?
哥哥說:不是他。姊姊也說:不是她。
「難道是我?」但身為老么的女孩絞盡腦汁也沒印象自己畫了窗戶一撇。
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,淚水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,
後來理所當然的被打了一頓。
究竟為什麼不敢捍衛自己?
只得偶而靠爆衝的怒氣當勇氣來鞏固一點點尊嚴,
卻又立刻被自己打碎遍地。
還懊惱地說著:「失當,失當…」。
就像和媽媽爭辯自己的想法當時,也總是不停地落淚。